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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儿住院二十多天了,起初是脑梗,接着又肺部感染。老头儿有两个儿子,一个姑娘,都在离家一百多里的A市,为了方便照顾,老头儿辗转到A市人民医院。六十八岁的老太太白天陪护,三个孩子轮流送饭,值夜。
冯老爷子看他怪可怜,于是动了恻隐之心,后来就把那个老头留到了自己家里。冯老爷子也忍心白用人家,他给那个老头儿钱那个老头儿不要。农忙时节,冯老爷子就让那个老头儿帮着打打下手。
队伍长途之时,徐凤年在马车里与老头儿闲谈,震惊他岁已至百,竟这般有朝气,实在是不可思议。但是老头儿根本不以为然,表示徐凤年已修得大黄庭,以后比他还能熬。也正因这番交谈,徐凤年知道老头儿竟是青衫剑神李淳罡。
老头儿找到冯老爷子,说要替冯老爷子去地里疏苗。在他的再三请求下,最终冯老爷子答应给了他一亩地。没想到冯老爷子这样的干活能上,一天的活儿那个老头儿一上午就弄好了。弄好了以后,那个老头找到冯老爷子非让他去检查检查看看行不行。
老头儿吃饭很慢,还没吃完,老头儿说,凉了。老太太就再热,一顿饭反复热三四次。老头儿说话口齿不清,老太太多问一句,老头儿就又生气了,骂老太太太,耳朵聋啦?老太太就装作聋子没听见。老太太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,也抱怨一两句,说伺候你还寒心。老头儿说,从明天开始不用你伺候,饿死我算了!老太太伤心的告儿女,你们说,他怎么能这样说?老太太气归气,说归说,该怎么伺候还是怎么伺候。
儿女们一有时间就回家来,送吃送喝,接替一下劳累的老太太。老头儿跟儿女抱怨,床太硬了,压得背疼。儿女给重铺了床,买了海绵垫,充气圈,给父亲把背和腿垫起来。老头儿跟女儿说,想吃小笼包子,枣木烤鸭,还有B市那家熟肉店的猪大肠,女儿就一次次的买给父亲吃。老头儿脾气不好,但是从来不和儿女发脾气,就是和老太太,话里老带着烟枪味儿,老太太说可能我上辈子欠他太多了。几十年过来,老太太对老头儿的坏脾气,各种挑剔已经产生了抗体。
还没靠岸,船头的老头儿忽然跃起,转眼间就到了岸边。到了岸上,老头儿站起身来,彩霞从脚底下升起,缓缓地飞到高处,然后就消失了。
老婆接着问老头儿,那你以后还和我发脾气不,老头说继续发,说发脾气是有理由的,因为你不听话。老太太跟病房的人说,男人年轻时要少喝酒,少抽烟。老头儿接茬说,饭也不要吃了!老太太说,看,又生气了。
老头儿的病又加重了,身体渐渐的衰竭,一晚上疼痛的不能睡觉。老太太给老头儿按摩胸口,喂水,扶起来,又靠到被垛上。老头儿折腾了一晚上,终于把老太太折腾倒下了。一向坚强从来不愿给儿女打电话的她给大儿子打了电话,说,不行了,熬不住了,你们三个想办法吧。
自从孩子会说话以后,几个老头儿就都特别喜欢我儿子,只要看见就会逗逗孩子,因为孩子嘴甜啊,让叫爷爷就叫爷爷,老头跟孩子拍手,他也跟着拍,每次见他们孩子都是乐呵呵的,几个老头儿很高兴。
她把老头儿安置好,盖好被子,然后回到自己屋。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,折腾了大半宿,天就快亮了。她毫无睡意,瞪大眼睛,只等天一亮,就给老头儿的儿女打电话。
张伟背着老头儿一步一步艰难的拾阶而上。“要不歇歇”郭老头见张伟已经累的呼哧带喘的,一脖子汗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。
一瞬间,张伟呆傻了,左手的果子脱离束缚骨碌碌掉了一地。只见床上老头儿已经面色发青,直直的躺在那里,鼻孔前的胡子一丝不乱。
老头儿出院后,回了农村老家,陪护的主要任务就都落到老太太身上。每天一日多餐,按时吃药,送屎送尿。细心的姑娘把吃药的方法,时间抄写在一张纸上,老太太把纸贴墙上,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弄错时间。家里的厨房和卧室隔着两道门,老太太做饭就听不见老头儿的叫唤,儿子见状买了无线门铃,遥控给老头,主机安在卧室和厨房的过道里。
儿子还是跟往常一样,我把他抱下楼以后让他自己走。围着楼下的花盆儿、花池子、自行车的转悠,溜溜达达的就朝着圣雄老者走去,这一路孩子就是到处瞎看,其实根本就没看见老头儿,直到离老者还有将近一米远的时候,他看见老头儿了。